app教程网 热点 原创散文:枝柘坪被排为长阳三大鱼米之乡之首,实在是名至实归

原创散文:枝柘坪被排为长阳三大鱼米之乡之首,实在是名至实归


于枝柘坪而言,我只不过是他的过客,一个匆匆的过客。


小时候,常听大人们说“一枝二磨三榔坪。”这句俗谚,说的是长阳的三大鱼米之乡。这里的“枝”,就是指的枝柘坪。


作为一个长阳人,44岁时,才第一次踏上枝柘坪的土地。用老人的话说,我的脚步实在是不宽。


我们一行五人,都不熟悉到枝柘坪的路线,只好跟着导航走。本来,导航也没指引错,但枝柘坪正在修路,所以我们就常常碰到此路不通的情况。好在枝柘坪人民非常热心,每次都耐心地给我们指路。


最后一次问路,热心的大爷告诉我们:“过了前面的大酒厂后,一直帮着右手上去。到了山顶,就能望见枝柘坪镇上了。”


“过了酒厂,才能帮右手上去啊。”


“一定要过了酒厂,才能帮右手上去啊。”


“记到啊,一定要过了酒厂,才能帮右手上去啊。”


怕我们走错,大爷一连重复了三遍。


恍惚间,我似乎听见了父亲的叮咛。


长阳多山,“山路十八弯”。我们的车,七拐八弯,左冲右突,终于到达山顶。


从车窗望出去,一片金黄,从谷底的东头,一直绵延到谷底的西头,又蜿蜒到西头的山坡。


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稻子香。


下午的培训活动,一项接一项,完全是无缝衔接。大概领导知道我们这些成年人,是无论怎样也不会尿在裤子里的,所以根本没有给我们安排上厕所的时间。


可怜的是我们这一行五人,因为路上耽误了时间,下车就被直接迎进了会场。——实在憋急了,抢在转移活动场所的空隙,匆匆去轻松了一下。


也感谢领导的争分夺秒,让我们能在暮霭中,亲近那满目金黄。

同行的枝柘坪学区领导告诉我们:眼前的这一大片金黄,走出了大山,走出了长阳,走进了中央电视台,走进了千家万户。“2022年长阳农民丰收节”就在这片稻田中开幕。远处田间,“把中国人的饭碗牢牢端在自己手中”几个大字矗立的地方,就是丰收节活动的舞台所在地。


走近,我发现这里的每一块稻田,都是南北走向,面积很大,成规则的长方形,而且有统一的灌溉渠。灌溉渠有两三米宽,渠里的水有点浑,——据说是因为上游施工造成的,平时水是非常清亮的,——不知道有多深,但水势很急,流得哗哗作响。


很明显,这片土地,是经过了科学的规划的。


我很好奇,不禁脱口而出:“这水渠,是镇政府统一规划的吗?”


通过别人的介绍,我方明白:这片土地,通过流转,由当地的一个大老板承租了。老板也是土生土长的枝柘坪人,以前专门从事水产网箱养殖。清江禁止网箱养鱼后,出外发展了几年。完成资本积累之后,现在决定回归家乡,回馈社会。在这里,他投资了三千多万元,建立稻鱼一体的种养模式,带领乡亲们一起致富。


为方便机械化作业,将原来的小块田合并成了大田,远处田间,还有一台收割机正在突突劳作。灌溉渠里,养着不少鱼,形成了稻渔共生系统,实现了种养共济。田中杂草昆虫喂鱼,鱼粪肥田,既减少了农药化肥的投资,又提高了稻、鱼的品质。


有了中央电视台的加持,枝柘坪冷水米,已享誉华夏了。


枝柘坪被排为长阳三大鱼米之乡之首,实在是名至实归!


长阳曾经的三大鱼米之乡,枝柘坪盛誉尤在。不知磨市如何,反正榔坪,已是多年不见鱼肥不闻稻香了。


如今的榔坪河里,要是谁钓到了一条拃把长的桃花(一种鱼,身体多种颜色,非常漂亮),那绝对具有轰动效应。人们定会津津乐道——谁谁谁钓了好大一条鱼呀。因为今天的榔坪河里,再也没有真正的大鱼了。


记得读初中时,教我们生物的余发兵老师,给我们绘声绘色地讲过他小时候在河里逮鱼的情景:拿一根竹竿,追着某条大鱼,在它后面不停敲击水面,受到惊吓的鱼儿,拼命逃窜,待它精疲力竭之时,轻轻抓起,扔进篓里。一条鱼够一家人吃一顿。


对于余老师的操作是否真能捞到鱼,我深表怀疑,但可以肯定的是,多年以前的榔坪河里,确实有大鱼。


婆妈的故事,也印证了榔坪河里曾经有鱼,有大鱼,有很多很多大鱼。那时还是大集体,十几岁的她,最喜欢跟随生产队的人去河里闹(音)鱼(撒药,毒鱼)。——那时毒鱼,绝不会用化学药剂,撒的是舂碎的柳树叶。据说,鱼吃了柳树叶,浑身乏力,晕头转向,但不会伤及鱼儿性命。时间稍长,药劲过去,鱼儿又恢复如初了。

被药晕的鱼,抓起来毫不费劲。半天时间里,大家就满载而归了。回到生产队,再把鱼分到各家各户。


在她的讲述里,我感觉榔坪河里,白花花的全是鱼。


婆妈还说,一九七五年,榔坪遭遇了特大洪灾,从上游冲下来的树木房梁阻塞了河道,洪水迅速四处蔓延,家里的老房子,被淹了三板墙(一米多高),要不是关着大门,粮仓也被洪水卷走了。等洪水退去后,苕窖里还有一条近两尺长的鲢鱼。


可见,以前的榔坪河里,确实是有大肥鱼的。


只是,随着蒋家湾水电站的修建,叶溪河里筑起了滚水坝,阻断了鱼儿的洄游之路。加上近些年,农药的无节制使用,药瓶的随意丢弃,严重污染了河水,破坏了鱼儿的生存环境。还有人类的肆意捕捞,药杀。如今的榔坪河里,只剩下一些一寸多长的白家,土鱼和溪斑鱼了。


榔坪河里的大肥鱼,只存在于老一辈的记忆里了。


即便是七五年的水灾,毁坏了很多农田,但一直到十多年前,榔坪的夏夜里,人们也还是“稻花香里说丰年”。


从东头的长丰,一直到西头的花桥,绵延几十公里,夏天似一匹巨幅绿缎,秋天如满谷金沙。


那时,婆妈最怕的就是收谷子了。


三四亩水稻,全靠她和小叔人工割倒,脱粒,再背回家,确实不容易。我和老公说去帮忙,她不让,她怕我们去越帮越忙。而她自己,花甲已过,也体力渐衰。


请人帮忙收割吧,一亩地,除去种子农药投资,收成稍差,还不够请人犁地耙田收割的工资,实在没账算。


分田到户那会儿,为体现公平,每一处地方,都是各家一块。把一大块地,生生分割成了若干小块。这样一来,每家每户的水田都很分散。而且每家每户种的水稻品种不一样,成熟期也不尽相同。请收割机吧,跑在路上的时间比割稻子的时间多得多。过路的收割机帮忙收过一季,就再也不愿停留了。


老一辈逐渐老去,他们再也无力侍弄水田;而年轻一辈,觉得种田太苦,收入又实在有限,纷纷选择了外出打工。


所以,榔坪的水田,渐渐失去了水分,失去了秧苗,慢慢长出了玉米,长出了杂草……


又慢慢地,有些地里长出了高楼,长出了厂房。


空气里的稻花香,也变成了刺鼻的烟味。


“鱼米之乡”,早已成了榔坪回不去的忧伤了。


看看枝柘坪,再想想榔坪。同样都曾是鱼米之乡,怎么走着走着,榔坪,就走丢了呢?


我想,正是打破了小农经济的束缚,整合了资源,实现了传统农业向现代化农业的转变,枝柘坪,才焕发出新的生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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